牧草青青爱国情
清晨的南山牧场,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,远处的山头若隐若现,放眼望去,满满的都是绿色。脚下是绿,远山是绿,天边是绿,这满满的绿意涌入眼中,应接不暇。
太阳渐渐升上来了,她满眼的笑意比阳光还要明媚几分。
时间如白驹过隙,已近杖朝之年的她还是神采奕奕。不过,她第一次到南山时,这里可不像现在这样绿油油。和这些牧草结缘,也是更早之前的事情了。
她叫屠敏仪,毕业于苏北农学院,那时候,她才21岁。考上学后,大家都觉得这个从上海来的小姑娘,一定娇生惯养,吃不了苦。她偏偏不是别人眼中的模样,大一时候学校在农村办学,九个月的农耕生活,她也都坚持下来了,做的不比任何人差。
后来分配工作,屠敏仪做了让所有人非常诧异的决定——她申请去环境最恶劣且只有一个名额的呼伦贝尔。那一代的知识青年,谁不想有所作为?大部分人还是希望在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发展。但这个生养在上海的年轻姑娘,心心念念的都是党的号召“到边疆去,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。”那时候她很年轻,但是新中国比她还年轻,能去祖国需要的地方奉献青春,这是一件光荣的事。
到了呼伦贝尔,她先是诧异:这里汇聚了天南地北的知识青年。“新中国的建设,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奋斗。”南方温暖湿润,北方干燥寒冷,而呼伦贝尔的地理位置使得其气候较为极端。这里的冬天一年有八个月,零下四十度的温度,滴水可成冰。正值国家三年困难时期,边疆的生活更为艰难,没有大米,面粉里面掺着麸皮。但屠敏仪淡然地说到:“我的环境适应能力比较强,这些都都是芝麻小事,难不倒我。”
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,屠敏仪一工作就是14年。再提起这段时光,她一脸怀念:“我们那时候干活特别累的时候,就会唱歌,那些旋律现在还印刻在我的脑海里。”说罢,她情不自禁地唱了起来“年轻人,火热的心,跟随毛泽东前进,紧紧的跟着毛泽东前进!”这歌是当年屠敏仪最喜欢的流行歌,也是那一代知识分子心中的标杆,不倒的信仰。
1974年,她接到组织部的调派任务:在邵阳开发新的牧场,发展畜牧业,组织需要你这样的技术人员。去!怎么不去!一纸调令,从北到南,一万多里,她义无反顾。她和她的家人,收拾行囊离开了奋斗了14年的呼伦贝尔,筹备成立新的牧场。
建牧场需要牧草,需要母牛,去哪找母牛?上海。屠敏仪同志和另一个上海姑娘,挑起了这个艰巨的任务。怎么运?卡车。车皮里左边六头牛,右边六头牛,两人就睡在中间。喂牛,清粪,这就是两人在卡车上的日常工作。车上只有青饲料,牛吃了还拉肚子,有时候堵在路上,一停就是几个小时。颠簸了两天两夜,两个上海姑娘风尘仆仆,带着宝贵的“财产”上山。工人们调笑道“上海小姐接来了上海小姐(指母牛),这两位上海小姐,能不能在南山站得住脚呢?”事实证明,“上海小姐”不仅站住了脚,而且站地稳稳当当。
通往山上的公路,也就只修到山脚下,山路都得自己沿着石阶或土阶爬上去,有的地方连台阶都没有。蔬菜和锅碗都得自己挑上山,一爬就是好几个小时,常常是到了山上,天就黑了。喂牛的饲料怎么办?也得挑。一个工人挑100斤,女孩子力气小,就挑20斤,一趟趟走下来,屠敏仪的膝盖却受了严重的伤。
大学时候屠敏仪学的是俄语,但是随着中外的合作发展,英语的学习就显得尤为重要。澳大利亚的专家来交流工作,听不懂只能靠翻译。隔行如隔山,翻译再优秀,许多专业领域还是传达不够准确。怎么办呢?自己学!她去北京参加了“英语口语突击培训班”,半年时间背完了所有课时。为了达到“听懂会说”的水平,她给自己“加班加点”,每天五点起床去洗漱间读背,晚上就去路灯下背到12点再回宿舍,风雪无阻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坚持苦读,不怕说错,几个月之后,屠敏仪的英语就从“底子差听不懂”的水平到达了翻译的水准。工作会议或者专家探讨,甚至在宴会上,她都能胜任翻译的角色。
在南山一干就是十年,期间组织上邀请她当副县长,被她拒绝了。“草场就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,我离不开它。”她说。后来再次邀请她,她提了一个条件“可以当副县长,但是我就在南山草场上,不离开”,于是她兼任副县长和牧场场长,各项工作都完成得非常出色。
1985年,屠敏仪被调到湖南农学院。
如今,她已经80岁了,说是退休了,其实一直都在关工委工作。她的弟弟说“大姐,回来上海吧。”她说:“对我来说,农大已经是我的家了。”几十年过来,湖南农学院现在已经是湖南农业大学了。最初只有几千学生,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所综合性学科大学,一条条大路,一幢幢教学楼,一个个优秀的学子,她都亲眼见证了其变迁和成长,这份感情驻于心中,割舍不了。
屠敏仪每年都会去南山牧场看看,这个她作为创始人之一的地方,现在是集旅游业和畜牧业于一体的优秀项目工程的重要依托,被称为“南方的呼伦贝尔。”南山的每一片绿草,在她眼中,都是最美的风景。
当被问到是什么让她坚持了这么久?她说:“首先是情怀,爱国情怀,把自己的青春献给祖国,把自己的前途命运与祖国紧密相连,这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荣耀;其次是理想,我要建设祖国的边疆,这不是空话,而是内化于心、外化于行的目标;最后是担当,这件事交给了我,我就一定把它做到最好。”
“有人问我当代青年需要什么,其实很简单,就是
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,‘爱国,敬业,诚信,友善’,缺一不可。” 说这些话的时候,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光。
我想,‘爱国’二字,屠敏仪用自己的青春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答复。这两个字,是她践行一辈子的信仰,也是我们这一代人以及后辈们需要坚守的信念。信仰无声,拳拳赤子心就是最好的名声;生命无华,殷殷报国行就是最好的芳华。
(湖南农业大学信科院17级统计学二班 牛梦珂)